●我還是想把這篇打上「試閱」兩個字以逃避稿務……



  

  
  【獵人】那個人 02

  

  
  庫洛洛翻著書本,俠客的言語像發酵的麵團慢慢膨鬆起來。他對窟窿塔族現在的眼睛沒任何感覺,失去了靈動光彩的物品,不值一顧。

  「團長。」俠客再次出聲。

  「嗯?有什麼問題嗎?」庫洛洛左手支著額側,忙了好幾天,睏倦之意不免浮上,不用照鏡子也能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有多深。

  「……不,沒事。團長,你累了就早點睡吧。」

  庫洛洛的唇邊泛出一抹微笑,他知道,他知道俠客想問什麼。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兩年?三年?還是……

  閉上眼,他的確睏了。「俠客,你也休息吧。」

  回應庫洛洛的,只有不曾停歇的鍵盤聲。


  

  隨風翻滾的黃沙捲起熾熱,成千上萬被世人遺忘廢棄的物品綿延著,不管是木造物品或是機械鋼鐵,曾經擁有的光采早已隨著歲月而消磨怠盡,隨著風沙陣陣而粗糙了表面,破敗毀頃。四散零件偶有因日照而閃現燦爛光芒,終究還是掩埋於偌大廢料堆裡,成為這個世界的其中一粒砂礫。

  溫熱風沙從不停止它的吹拂,在廣大廢棄堆裡像小山丘高高隆起的頂端,是半截毀壞的前段飛行船,75度仰空的船身還依附著兩扇腐蝕的螺旋槳。

  至高處的船頭坐著一名少女,紅髮紅眼,一身火紅,遠遠看去就像一簇迎風飛舞的火焰。

  熱風挾帶些許細沙撲捲而來,那種刮臉的細刺觸感從未折損她的美麗,即使身坐頂端,看盡方圓數十里的頹敗,她臉上依然帶笑。

  笑容有著淡淡嘲諷、淡淡譏誚。

  上帝,在哪裡?

  她伸手,對無雲的天際張開五指,像要把高掛於空的熾陽抓住。

  可惜五指張闔之間,手心只感到豔日照射後的炙熱熨人。

  「阿密絲。」

  清穩的嗓音從底下傳出,打破了她這一刻狀似停止的思緒,阿密絲對來人揚起比先前更為燦爛的笑靨,她從來不曾對他不笑,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她的笑容一向為他綻放徹底。

  「庫洛洛,要不要上來看風景呀?」她咯咯嬌笑,撥弄起波浪般的豔紅長髮,髮絲一圈又一圈纏繞於指,風情萬種。

  「我看膩了。」庫洛洛雙手插在口袋裡,姿態悠閒且優雅。

  阿密絲俯身凝望底下隨意站在汽車廢殼上的少年,距離讓她眼中的庫洛洛顯得渺小,與她同樣淹沒於這片被世人遺棄的大地。

  而後,她輕輕搖頭。

  不,庫洛洛就算藏身於茫茫人海,依然會是最耀眼的存在。

  「就當做給我個面子,陪我看看這片大地,好嗎?親愛的魯西魯先生。」她掩唇而笑,另一手朝庫洛洛做出邀請。

  「那,妳呢?」他神情未變,不為所動。

  阿密絲一愣,隨即意會,紅瞳漾著滿滿的促狹。「真是小氣啊……連這種事也要搬上來計較。」

  她要他給個面子,可她卻從未給庫洛洛一個面子。她不想加入幻影旅團,完全不想,庫洛洛的邀請已讓她拒絕了好幾次,倒沒想過他會用這件事來揶揄她。

  旅團哪旅團……這是個離庫洛洛最近,也是最遙遠的組合,她不喜歡。

  庫洛洛只是輕笑,「看來這次的答案也一樣。」

  既然他不上來,只好讓她下去了。阿密絲紅唇微厥,身子倒是從船頭俐落翻下,在空中盪出美麗的弧度,劃出幾縷紅豔殘影。

  看她婀娜多姿地朝他走來,庫洛洛略一揚眉,大約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淡淡的香氛撲面而來,那是女子特有的體香,撩心且誘人。

  阿密絲將雙臂環住他的頸項,纖細指尖像調皮的妖精在跳舞,漫不經心地撩撥他濃密的黑髮,如蜻蜓點水般滑過他的後頸。呼吸間,她那傲人的胸脯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貼近,卻又保持著一絲令人心癢的距離。

  這一幕若讓他人瞧見了,十有八九會認為這是一對正在調笑的情人。

  男的微笑自若,女的嫵媚多嬌。

  「妳這樣子倒像八爪章魚。」庫洛洛笑著。

  「能巴著庫洛洛不放的章魚也不多見了,您說是嗎?」她笑眼彎彎,眼底像閃爍著無數星辰,流光燦爛。「可惜你不是待宰的魚肉……」阿密絲精緻無瑕的容顏似瞋似怨,眸子往他右手瞟了瞟,只見庫洛洛的手心正握著一把抵住她腰際的銳利小刀,鋒芒犀冷。「小心些,我禁不起刀口上的毒素唷!」

  果然是流星街最扎人的一朵火紅之花。庫洛洛很乾脆地收起小刀,卻也斂起一貫的笑容,狀似苦惱。

  「這是第幾次邀請了呢?窩金的大嗓門再加上富蘭克林的嘮叨,我的耳朵早晚會受不了。」

  「戴上耳塞不就得了?」阿密絲甜甜輕笑,在他耳邊呼出一絲麻癢的氣息,隨即抽身退開毫不戀棧,將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開三、四米,彷彿剛才的挑逗只是鏡花水月。

  「怎麼?我像會吃人的怪物?」他微詫,語調裡所透出的關切足以讓人心頭一暖。

  阿密絲笑得像要滴出蜜糖,濃甜得難以化開。

  「魯西魯先生不會吃人,卻會殺人。」她的目光落在庫洛洛左手上空的紅皮書,神色難掩哀怨。

  只要晚個0.1秒,說不定她已經躺在地上出氣多入氣少。

  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就這麼無情,連一絲情面都不肯給,讓她多蹭個幾下又不會少塊肉掉層皮,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是我失禮了。」話雖這樣說,庫洛洛卻沒有收起紅皮書的意思。「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想起窩金眨著大眼拜託他的模樣,以及富蘭克林一本正經的分析始末,他不禁失笑。「他們的要求我很難拒絕,但我也累了,妳不肯入團,我總不能拿刀逼妳吧?」

  如此雲淡風輕的言談,似乎在暗示對方這場交易談不成也無關緊要,他不會放在心上。

  聞言,阿密絲偏頭瞧著他,火色般的瞳眸顯得有些詭譎,雖然笑顏依舊,眸子卻沒了笑意。

  「庫洛洛,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這段話半是呢喃半是控訴,庫洛洛卻像沒聽見,認認真真地在等待她的答覆。

  一個願意與否的答覆。

  「是的,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呢?

  庫洛洛臉上笑容淡淡,襯著漫漫黃沙、灼陽金暉,即使生長在這片被世界所遺棄的大地,生活於這塊被世人遺忘的角落,他依然擁有全世界都無法輕忽的姿態,彷彿只要一伸手,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

  這樣的庫洛洛,令她心盪神馳。

  十幾年來從未變過。
  
  阿密絲如扇的眼睫微顫,再次吐露不曾改變的心意,即使半個月前、上個月、上上個月、上上上個月她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愛你……一直都是……」

  庫洛洛頷首。「謝謝,妳說過很多次了。」

  阿密絲氣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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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首先,我必須招認一件事──這幾個月來,月華的的確確空窗了。

  會客室裡曾有讀友問到是不是沒靈感卡文?我的回答依然跟那時候一樣,不是,真的不是靈感這種東西在作崇,在我腦海裡的月華就像影片一樣,早已播到完結篇,不管是支線、細節,或是重要對話,我還記得很清楚。

  那麼,怎會空窗?

  最大的因素……就只是跟狗寶寶努力培養感情而已。(爆)

  將大把大把的時間全耗在狗狗身上,一向喜歡開電腦的我放下這項樂趣,遠離了電腦的世界,陪牠玩、逗牠撒嬌,盡量讓牠的生命裡充滿了被受疼寵的感覺。從沒想過我會疼愛寵物到這種地步,起先是家人要養,並不是我,在那之前我的態度一直是可有可無,養也好不養也罷,我會很隨和,也會盡力去愛護小動物;沒想到從牠踏進家門那一刻開始,最疼牠的人竟是我。

  忍著對氣味的敏感幫牠處理大小便,忍受牠那銳利小牙刮傷我的皮膚,忍受狗狗身上天生的淡淡臭味,很不可思議,真的很不可思議。

  因為小叔養的那隻白色小博美──即使牠撒嬌的功力一流,即使牠看起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愛程度早已破表,我還是無法忍受小博美身上幾乎聞不到的尿騷味,對牠的大小便也有抗拒之心,甚至,牠張開可愛的嘴巴要舔我,我都會蹙眉頭。

  不是我討厭那隻小博美,純粹是我對氣味太敏感,敏感到能避則避。

  可是對我家那隻幼犬,我卻願意接受這些會令我皺眉的事物,只要牠對我小小撒個嬌,我就回以更多疼惜,掏心挖肺。即使牠初來乍到時拉肚子的氣味讓我嚴重反胃,即使牠踩到尿尿滿屋子小腳印,即使牠偷吃便便還想我臉頰親,即使牠咬壞衣服讓我哭笑不得,即使牠三月份換毛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愛而且像隻小猴子,我還是愛牠。

  很奇妙不是嗎?

  有些感情會在不經意間侵蝕原本的抗拒,最後,泛濫成災。

  我抗拒不了牠,只要牠那種帶著祈求的眼神朝我望來,就算是星星月亮太陽我也會為牠摘下。(這個明明就摘不到)

  當牠知道自己洗得香噴噴就有一整晚的抱抱時,一洗完就朝我飛奔而來的黏人勁兒,徹底柔化了我的心腸。

  牠只是一隻狗,但,牠也是我的家人。

  很重要很重要的家人。

  重要到我願意把我所有的時間、精神、體力(帶狗狗去跑步有夠累)全部奉獻給牠。





  ●後記是4月份寫的,原該附於「月華無雙II 09得與失」後面,不過「那個人02」先貼,也就將它依附在這篇底下了。

  小狗長大得很快,唯一不變的是依然很會撒嬌,每回看到牠水汪汪的眼睛對你投以無限信任,就只剩下將牠抱起來疼愛的衝動,在我心底,牠是最最最最可愛的狗狗。抱著牠打字的後果常常是鍵盤被牠的前腳亂按,Delete了不少次,幸好我有存檔。(遠目)

  寵物啊……令人又愛又憐。




  最後,對於耐著性子等待,一路陪我走來的讀友,我想說──

  很對不起,讓大家苦苦等待,只能說──我愛你們!(眾毆)



  2008.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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