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妳的箭術早已超出我能教導的範圍了。或許,純輔助的性質並不適合妳,妳可以擁有更寬廣的天空,我相信,攻輔兼具的妳將會是最得力的後援……」




  導師溫柔和藹的嗓音透著期望,現在回想起來,卻成了一種悲哀。

  她是一位治療師。當她專心治療隊友及協助攻擊時,有人開始覺得她過於沉默。漸漸地她發現,因盡心協助而無暇與人對談的她,只能默默瞧著時常開懷談笑的同職業少女,逐漸累積許多朋友……

  她也想談天說笑呀,但戰鬥時刻,她只能全神貫注,深怕自己忽略掉任何一種可能致命的危險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戰事危急的時候,不斷聊天的同職業少女輕忽隊友的安全,她忙著急救,當對方忘記輔助時,她補足一切……

  但她卻是瞧著人家朋友愈來愈多的那位。

  曾經,她跟同隊過的騎士打招呼,他卻思考了很久,最後才想起她。「我想起來了,妳是那個都不說話的治療師嘛,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但妳真的沒有什麼存在感,莉亞就比較開朗了,那天她說了很多笑話,讓當前鋒的我們不致於在面對暴走時太緊張──」

  當天她就跑去找導師詢問,淚眼汪汪。

  「協助,就該盡心盡力不是嗎?難道不專心輔助,將看顧隊友安全的精神分出來聊天才是後援的好人選?」

  導師只是對她溫柔地搖搖頭。

  「孩子,不是那樣的。妳應該自豪,因為有妳全心照顧,大家才能安心快樂聊天。」

  「但我得到的是遺忘。」孤伶伶地,她好寂寞、好寂寞……

  「妳為什麼當治療師呢?」導師輕撫她的頭髮。「先說好,那些犧牲奉獻不求回報的言語,我聽過很多了唷。」

  她垂下眼簾,顫著聲音緩緩回答:

  「我渴求被信賴……我渴求被認同自己並非軟弱的治療師,我的箭矢犀利,我的輔助不比別人差,我渴望……找到我能夠信賴,同時也信賴我的朋友、夥伴……」

  導師微笑了。「這是妳的目標,妳的期盼,妳不是被遺忘了,只是記得妳的那位夥伴尚未出現。我擁有許多的學生,每一位的特質即使相仿也不會完全一樣,別因其它人而懷疑自己的存在,在妳冒險的旅途上,不用急躁,與妳相契的夥伴,或許正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等著與妳相遇──」

  真的是這樣嗎?她不知道,卻願意相信導師的話。

  從那天起,她一遍又一遍與人組隊冒險,只是,無法分神閒聊的她,依然是被隊友遺忘的那一位。她曾試著分出一點注意力融入聊天的氣氛,卻總是差點讓隊伍陷入危機,她自責不已,也讓無力感襲上心頭。

  「妳好嚴肅喔!都不說話,跟妳組隊會有壓力。」

  直到剛剛結束了普羅坎神殿的冒險之旅,某位隊友突然對她這麼說。

  她連最後一絲的自信也被摧毀了。

  於是,她躲到比爾菲斯特神殿。

  在這裡,她想起第一次與人組隊冒險的快樂,想起自己曾下定決心要當個完美的後援,想起自己對治癒及攻擊方面的控制都具有信心……

  或許……大家需要的並不是她這樣的隊友,而是像莉亞那樣善於聊天,讓氣氛輕鬆的人吧……

  或許,真的是她太嚴肅了……

  也不知她在雕像旁站了多久,直到泰坦族男性特有的大嗓門在神殿四周造成迴盪傳遞,才讓她回過神來。

  他想跟她組隊。

  可是,她……還有組隊的自信嗎?

  連她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存在,如何讓隊友信任她的一切?

  她咬牙回絕組隊的提議,心底,卻更加無所適從。

  見對方無所謂地聳肩離去,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原來,她是多麼渴望自己被人需要!

  原來她懦弱到需要別人的肯定才能確立自己的價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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