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歐公主有著柔順的淡金色長髮,嬌柔輕盈,在外人的印象中,她是一名極受保護的溫室花朵,其實,出生於王室,規條與束縛從未離開過她。在偶然的機會下,丹薇朵與她相識,兩人成了不以身份論地位的閨中密友。
如此高貴的王女,心中卻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回想剛剛娜歐公主細心謹慎地收藏著一隻奇特耳朵,丹薇朵忽然明白──王女屢屢被擒,敵人得手總是如此輕易,原來那是出自於一種心甘情願。
王女與異獸……難怪每當冒險者救出娜歐公主時,她總是垂著眼眸,不發一語。
「親愛的丹薇朵,不管相聚或離開,能夠堅定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一點。」
娜歐公主溫柔地笑著。或許她脫離不了王室應盡的責任與規束,但是,即使追求相聚的時間甚短,她也甘之如飴。
王女的信念一再地刺激著丹薇朵,相較起來,她的路途一點也不坎坷。
只不過是讓他瞧見自己染上詛咒後的邪惡模樣,有什麼大不了的?
握弓的手有些發顫,這陣子她總是不自主地迴避派奎的目光,她其實很害怕,怕見到派奎眼中透出嫌惡。
「面對,才會知道結果。」這是娜歐公主送她離開王宮前的最後一句話。
「我挖、我挖、我挖挖挖──」
咬牙切齒的渾厚嗓門傳進了丹薇朵耳中,在她眼中的景象,是一名光著上半身的泰坦男人正拿著十字鎬賣力又鬱悶地鑿墾著石礦,用力之猛,每每讓落下的十字鎬在石礦接觸的剎那迸出點點星火。
奧丁城的醫師亞伯對她說,派奎的心情非常不好。
「派奎。」丹薇朵輕喊了聲。
正在鑿礦的男人動作一僵,聲音比往常來得沙啞。
「菈妲說……妳已經有未婚夫呀?什麼時候要舉行婚禮呢?半精靈的婚禮我還真沒見過……一定很壯觀吧?」
丹薇朵聽得一頭霧水,她哪來的未婚夫?
「聽說對方還是位半精靈巫師……」派奎的聲音愈來愈低。
她恍然。「你是說安堤耶?」偏著頭打量,她瞧不見他的表情。「派奎,為什麼不轉過頭來看我?」
「因為,我找不回自己的勇敢。」短短的一句話,在他口中說出,卻是如此艱澀難語。
而後,無言。
沉默像一道橫溝,阻絕了彼此。
許久,丹薇朵才輕笑出聲。「派奎……我不知道菈妲對你說了什麼,不過,她大概是想替我出一口氣吧……派奎,可以你請轉過來嗎?我有話要告訴你,我並不習慣對著後背說話。」
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派奎轉身的動作慢吞吞地,帶著許多不甘願。
「安堤耶是位半精靈巫師沒錯,但他是我的兄長,我並沒有未婚夫。」丹薇朵握緊鳳翎弓,冀望自己的神情如同往常一般平穩。
王女都能堅持自己的心,她呢?
輕柔的言語,讓派奎瞪大了眼,欲言又止的神態出現在這樣一位大漢臉上,看起來有種詭異的滑稽感。
她知道派奎一直以為她不記得兩人最初的相遇。其實,她記得的,一直都記得。
在比爾菲斯特神殿之內,她僅是離開雕像幾步,由於視角的關係,他沒瞧見她,她卻將派奎眼中的失望收進心底。只是一個眼神,卻奇異地安撫住她的憂傷……
直到再次相遇,他們成了最有默契的搭擋。
各種感動,點點滴滴,在她的心頭滑過一絲微妙。
「聽說……在奧丁及雅魯以外,尚有其它未知的領域,你願意帶著我繼續冒險嗎?」她鼓起勇氣詢問,柔柔笑意裡帶著幾不可察的希冀。
派奎聽到眼睛都亮起來了,剛剛被菈妲氣到吐血的怨氣,此時此刻完全升華為極度的興奮與快樂。
他該怎麼回答呢?他該說些什麼?
見到她那像水一般的笑容,他的腦筋成了一片空白。
「我……我願意!」
超級嗓門再度展現它的威力,礦場內外不管是周圍的狐狸、野鹿、狼群或是一同鑿礦的人們,不是摀著雙耳就是飛奔逃逸──
只有丹薇朵不受影響,恬靜的微笑含著些許羞赧,或許,是早已習慣這種聲量了。
尾隨丹薇朵而來,躲於暗處的菈妲非常不滿意地翻翻白眼。
「……你還是不是男人哪!竟然是你在說『我願意』?」她喃喃唸著,這是她最想吐槽派奎的一句話。「中看不中用……有力氣沒腦袋……真不知道丹薇朵的眼光是不是出了問題……而且泰坦男人還有可怕的汗臭味……」
話雖這樣講,但感情事,並不能以外在去衡量一切。
挖礦的人們摀著嗡嗡作響的耳朵,心裡只有一句話。
他們再也不去有泰坦族男人在的地方鑿墾了!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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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革命剛出來時有去小玩一陣子,雖然時間頗短,不過還是留下這一篇文章。在當時,是抱著臨別記錄的心情去提筆。
最初最早的篇名很「俗」,叫「牽手的另一端」,不過礙於視力摧殘的可能性,最後定案為「誓約的彼岸」,然後在巴哈上短暫發表過幾日,隨後,完全退出革命的世界。
舊文翻了出來難免多看幾眼,左看右看,還真的只像一場遊戲記錄的感覺,當初編織的故事看得出匆促,許多細節往往輕輕帶過。
寫此文花的時間不長,粗糙的文字也代表了當時的離去匆匆。
總是一份回憶,我抱著這樣的心情收藏著。
裡頭僅作小幅度修改,原貌未變,依舊不忍揮筆大修。
回憶,永遠是最難修改的文字。
- Aug 13 Mon 2007 15:12
【革命】誓約的彼岸 十 (附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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