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隊伍夥伴一同退回普羅坎神殿的長廳,這裡是神殿內唯一受到神蹟庇護的安全場所,也是諸多冒險者依賴的休息區。

  他搖著頭,不知道該講些什麼才好。畢竟他也是靠著人家的治癒魔法才能闖入怪物群,才能賺取比平常更多的經驗值,不管怎樣,他都要感謝人家才對。

  只是……

  這感謝二字他還真說不出口,害羞當然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實在是……

  隊上這位治療師常常顧著講話忘了放治癒魔法,老讓他心裡不夠踏實。

  同隊的騎士倒是很開心,有美麗的女孩子陪他聊天,高興都來不及了。

  搔搔頭,他決定退隊。

  「派奎?組得好好的,為什麼退隊?」騎士一把拉住他,好隊友並不好找。「隊上只有你是泰坦族的戰士,少了你,怪物轉向打法師跟治療師時誰來救?我的魔力值可不夠我猛放技能拉回怪物──」雖然他有著鋼鐵般的防禦力,在攻擊力的部份卻不得不心痛一下。

  「我想去透透氣,普羅坎的空氣有點悶。」他咧嘴而笑。

  他總不能說,隊上的治療師讓他很沒安全感吧?那會有損他的男子氣概。而且這種說法對人家太不尊重了,陪著大家出生入死,對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你的位置很重要,要深入神殿,我可不想隨便找個隊友補空缺,你是最好的戰士。」騎士的目光誠懇又堅定。

  派奎那一身強硬的力量、渾厚的體格,不知挽救了法師及治療師多少次的性命。在他組過的泰坦族戰士當中,就屬派奎反應最快。也許在力量上不見得最強,但反應這種東西有的人就是慢上半拍,而派奎,簡直就像後腦長眼一般,迅捷的應變常常讓人忘卻泰坦族的移動速度其實並不快。

  派奎是天生的戰士。

  「阿爾達,」派奎將巨刃輕鬆扛起,粗壯的手臂稍微側轉,就掙脫了騎士的握力。「讓我休息吧,貝肯獸人的體臭比我的汗臭還薰人,我長這麼壯,連鼻孔也比你們大上一點,吸進的氣味夠我頭暈了。」他笑笑,走向神殿的美女傳送師。

  「這……好吧,不過下回可要跟我再一起組隊冒險喔!少了你這名好戰士,我還真不習慣讓其它人頂替……」

  派奎高舉巨刃,算是他對阿爾達的回應。

  出了神殿,炙熱的氣息便迎面撲來,雅魯的沙漠美麗而刺眼。每當他踏上這些金黃色的細沙,腳底板的高溫總是讓他的體溫逐漸升高,緊隨而來的汗水便慢慢潤溼了前胸後背。

  還好他不用像阿爾達一樣,如果穿著那麼厚重的鎧甲在沙漠行走,不被怪物殺死也會被熱死。

  低頭看看自己油亮的胸膛,肌肉遠比前陣子更為緊實有彈性。這段時間的苦練果然沒有白費,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這種體格不管怎麼看都令他非常滿意,這樣,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雖然教他戰鬥技能的老頭總說他是個自戀狂,不過,連自己都不愛了,人生還有什麼可以熱血的?

  隱約聽到細微打鬥聲,他抬頭一看,瞧見遠方有道纖細的身影快速奔來,看那腳下一團團的火霧,判定是喝了加速藥水。

  在這個熱得要命的沙漠還喝加速藥水製造熱感?

  他什麼都不怕,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怕熱。雖然加速藥水的魔法火燄並不會燙人,不過就視覺而言,在熱騰騰的雅魯沙漠上,那團濃煙看起來就像熱上加熱。

  「喂、喂、喂!別向我衝過來啊,妳腳下的火團光看就很熱了,別靠近我──」

  派奎瞪著那團火光,扯開嗓門哇哇大叫,卻阻止不了對方迅速的身影。一聲細微的驚呼才剛傳到耳裡,對方便已結結實實地撞上他的胸膛了。

  這一撞,撞不倒派奎,卻讓來者撞得七暈八素,倒彈於地。

  「欸,就叫妳別向我衝過來,受罪了吧。」他是什麼樣的重量他很清楚,這樣一纖細的人就算來上五六個也撞不倒他。「要我拉妳起來嗎?」跟阿爾達混了一陣子,那套騎士風度也間接學了一些些。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嬌柔的聲音帶著幾聲悶痛,沙地上的人兒還在頭暈。

  「我皮粗肉厚,妳撞不疼我的啦……咦?是妳。」派奎瞪大眼,眼前這名半精靈少女不就是在比爾菲斯特神殿的那位嗎?

  曾經,她讓他困惑了好久、好久。

  那一絲絲的罪惡感,那偶爾湧現的沉重情緒,讓他不自覺地對許多半精靈治療師客氣起來,就算對方再怎樣失職,他都不好意思指出。

  只因他總是想起她那張帶著迷惑及憂愁的容顏。

  「我……我是派奎。」她還記得他嗎?自從比爾菲斯特神殿那次的相遇之後,就沒再見過她,而普羅坎神殿的隊伍裡,也沒有她的存在,心頭那隱隱約約的失望,一度讓他懷疑自己病了。

  不知為何,見到她的瞬間,他的心正在狂跳。

  她訝異地抬起頭,雖然這人的嗓門很大,讓她的雙耳有點不能適應,卻聽得出他示好的語氣。

  「我是丹薇朵。」她微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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